有重。33【邬童X班小松】
>>前情提要：班小松的妈认邬童当干儿子+薛跃月的身份竟然是？？？？
棒球办公室其实很简陋，一张磨掉了原来颜色的大办公桌上放着机器，电脑和几张班小松没写完的文件纸，一个漆皮翻起的书架上堆放着若干档案盒，灯管有些脏了，墙皮都斑驳泛了黄，几张椅子还是塑料的，说起来真是惨不忍睹。
不过，其实平时看也都还好，只不过是因为今天里面坐了位穿着件虽然看不出价格和牌子，但是按设定来说肯定就是什么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风衣的男人，所以才显得越发地寒酸了起来罢了。
班小松无奈地把一盘切成歪七扭八块状的苹果和一只装了热水的透明一次性水杯放在桌上，礼貌道：“邬昀叔叔，请吃吧。咳……”
“哼。”穿着风衣的男人哼了一声，嫌弃地看了看两样东西，迟疑了几秒才伸出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蹙着眉端详了一阵，终于塞进了嘴里。
一口苹果他细细品尝了五分钟之久，吃完又小小地喝了一口水，这才不悦道：“你咳什么？感冒了？身体这么差，怎么坚持那么长的棒球赛季？”
“……”
这几天倒春寒，气温从入春的温暖猛地垮到了深冬的严寒，随机播放到枉顾天理伦常的地步。班小松有一天训练完，刚想去洗澡就被叫走，最后来不及，只能在湿衣服外面裹了件外套跑去听课，听完一节课，就昏昏沉沉地发起烧来，耽误了两次比赛，现在才养好点，只是还在咳嗽，头也晕着不舒服。
这个人太欠揍了，班小松礼貌地笑了笑，不理他。
“诶，邬童那个小子呢？不会翘了棒球队的训练吧？”邬昀见他不说话，只能自顾自地地开口。
“这个……”班小松踌躇着开口，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门口，随后便眼观鼻鼻观心，拒绝回答——太麻烦了，这怎么办啊。
一个小时前。
高中生的自习课有的时候也不会是真的自习课，没评讲完卷子的老师来占一节半节的，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穿着靓丽，烫着大大的波浪卷的英语老师的高跟鞋声在门外响起时，班小松就知道，起码半节课的睡觉时间没有了。
等到这位老师站定讲台，带着和蔼的微笑拿出一张卷子，说道：“同学们，我就占用你们五分钟。”的时候。班小松又知道，这下是一节课的睡觉时间都没有了。
真的不是自己不爱学习，真的只能怪白天吃白片睡得香的药品。班小松撑住自己打架的眼皮，悄悄地把手机里的雅思单词软件摸出来背单词，一边背一边分心看电子档的MLB新赛季公布的规则。
坐在他旁边的邬童看见了他在玩手机，却也没有提醒他。其实他本来也可以不听的，但是自从谢青河辞了英语课代表全力管她的啦啦队后，他就莫名其妙地成为了新的课代表，受到了老师广泛的关注，于是只能当了这个捧哏，以堤防老师随时扔过来的目光。
窗外下着小雨，空气的温度和湿度都太适合睡眠，班小松昏昏欲睡地度过了半节课，终于决定靠着自己的书立挡着，悄悄地入眠，然而他刚刚准备关闭手机屏幕的一瞬间，一条新的信息提示进入。
“小松，邬童的爸爸过来了，怎么处理？”是杨雪原的信息。
数一数，一共十四个字，信息量却大到塞满了班小松的脑袋，他瞠目结舌地扭过头去看邬童，脑子发涨——什么邬童的爸爸来了？哪个爸爸他爸我爸？他来干什么？等等爸爸来看看儿子也是很正常的吧但是……总觉得来者不善怎么回事？要不要告诉邬童？
或许是班小松的目光过于炙热，本来专注于当老师捧哏的邬童转过头来，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手机在班小松的手心里嗡地震动了一下，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把手机扣到桌上，笑道：“额，教练说让我等会先过去，你今天就辛苦下，自己去接跃月吧。”
班小松并不擅长撒谎，邬童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刚刚眉毛一挑想问个究竟，就听见一个温柔里带着严厉的女声在他的头顶炸响：“你们是在讨论试卷的内容吗？如果是的话，我想听一听……恩，班小松对第五篇阅读的独到理解。”
垂头看看班小松桌面的试卷，俨然还停留在第一页单项选择的部分，更恼火的是，这单项选择甚至写的是中文，绘声绘色地加了一点图形，题干说道：请选出下面正确的函数图形。
英语老师带着寒冷的笑意瞟了眼班小松的试卷，几乎不带犹豫的，马上抓了这个不认真听讲的典型。
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英语老师，邬童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试卷推到班小松的面前，拿自动铅笔的橡皮敲了敲试卷上写着E的地方，班小松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用邬童的卷子挡住了自己左手的手机，右手垂到桌子下面，顺势把眼睛挪到第五篇阅读，讲道：“额……这个。”
这篇阅读他做得不错，一分都没扣，但是如果让他谈谈怎么做到的……他应该实话实说是因为单词背得多所以就跟大学生算一加一等于几似的不会出错吗？？？
邬童在桌子底下拉住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在他手心里划来划去，轻轻书写道：“题干。”
班小松恍然大悟，看着老师虽然还含着微笑，却像快要喷火的眼睛，连忙说：“这第五篇阅读，是这次最难的，有很多生僻词，所以硬磕是肯定不行的，但是我们可以先读题干，再去文中找，这样即使看不懂文章，也能找个七八成。”
“恩，坐下吧。”虽然回答得中规中矩，但是毕竟班小松这次英语考试阅读满分，英语老师也就放过了他，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专心听讲，便站定在了两个人的身边。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失去了开小差的机会，下课后，邬童来不及多问班小松几句，后者就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冲出了教室，连自己的书包都没拿，邬童只能任劳任怨地帮他把作业收拾好，背起两个书包去接自家妹妹。
“喂，你这么木木呆呆的，我儿子看上你什么了？不对，你上次来挑衅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的。”长期作为焦点的邬昀自然很不满意班小松这种无视的态度，他发了没几分钟呆，便被邬昀召唤回了现实的世界。
班小松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垂头看他眼面前的杯子和盘子，几分钟不到，这些东西都空了。
所以刚刚那副嫌弃得不行的态度到底是做给谁看啊？？？？
班小松腹诽，表面却还是彬彬有礼地敷衍着：“额……您，您还喝水吗？”
“不喝，你真的当我是水牛啊。”邬昀不耐烦地皱眉，看了看那个空着的杯子，又变了挂，“算了，你给我接一杯吧，你们棒球队都不准备点茶，没滋没味的，让客人怎么喝。不过，就算有茶，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茶，哼。”
“……行吧”班小松十分无语，只好转身去接热水。
邬昀翘着二郎腿，眼睛转来转去，抬手指了指书架上的档案盒，问道：“那是什么，给我看看。”
“不好意思，棒球队机密，概不外泄。”指节修长的手把塑料杯稳稳地放在桌子上，伴随着热气蒸腾，是班小松礼貌又充满抗拒的声音。
邬昀被噎了下，不满意道：“我是邬童他爸爸。”言下之意，我不是外人。
“我知道，但是您也不是棒球队的成员啊。”
“我好奇不行啊。”邬昀接连被噎，不乐意了，“我就奇了怪了，他哪儿来的这么大的本事弄来你这么个小幺蛾子来气我，还有那个女的，小的那个，都不知道哪儿来的，不清不楚的。”
垂着眼睛的班小松眸光闪了闪，从邬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品出了几分不对劲来，他抬了抬头，思忖着自己该接一句什么。
“你来干什么？”
与此同时，门口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邬童牵着薛跃月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之前被班小松安排在外面拉住邬童的卢雨和木尘，两个人无可奈何地冲着班小松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了力了。
薛跃月担忧地抬头看了一眼骤然把自己的手攥得死紧的哥哥，安抚般地摸了摸他的手，邬童与面带着惶恐的班小松对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妹妹，松了松手上的劲。
“不管你做什么，这是学校的球队，请你马上走人。”匆匆扔下了一句话，邬童牵着薛跃月转身拨开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挤了出去。
邬昀没有动，修长的手指抵着嘴唇，刚刚跷上去的优雅二郎腿亦不曾放下，维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班小松却觉得他身上能绷紧的肌肉都绷紧了，像突然间石化成了一尊僵硬的雕像，只是因为不能所以才不动的。
“叔叔喝水。”然而……更需要安抚的显然不是坐在这里这个人，班小松丢下这句话，也马上效仿邬童拨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追了出去。
卢雨拍了拍木尘僵硬的肩膀，摇了摇头，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班小松追到更衣室的时候，邬童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去接薛跃月本来就迟了几分钟，棒球队的纪律肃然，不会有迟到早退的现象，所以更衣室已经没有人了。
薛跃月被安排在更衣室的角落，两件衣服蒙住头，保证一丝光都透不进去。
“邬童……”班小松反手锁上了门，咽了咽口水，“我不知道他要来的，是上课的时候教练给我发短信，我才知道的，本来想在你回来之前把他弄走的。”
“知道。”
邬童把校服脱了，露出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微微转动了一下头，活动了活动自己的颈椎，这才拿起棒球队的上衣往身上套，“没关系，你也很为难吧。今天训练是练习赛？”
“对，对。”
见到邬童情绪没什么不对，班小松松了口气，狗腿地凑过去给他整理衣服，把卷起来的下摆细节都一一牵平，“市区赛前几场我们都是完胜，包括我生病没去的两次，没用蝴蝶球大家都发挥得很好，这样下去，晋级地区赛完全没有问题。”
“恩，毕竟也是经历了这么多场比赛和集训的，我们针对每个人制定的训练方案也很有效，大家的成长非常迅速。”
一边说着，邬童也不避着班小松，迅速地把自己的校服裤子脱了，今天的内裤是纯白的，勾勒出饱满的形状，班小松偷偷瞄了一眼，咽了咽口水。
两个人换好衣服，把薛跃月牵到训练场旁边去坐，棒球场边不知何时早就围了一圈人，见到邬童和班小松一手牵一个萌娃出来，本来就躁动的人群根本忍不住，一阵响彻天际的尖叫爆发出来。
班小松吓了一个趔趄，郑在清本来在一边做热身运动，随后扶了他一把，哼声道：“无聊，把棒球当什么了。”
赵游城也在帮郑在清的忙，闻言赶紧腼腆着打圆场：“小松前辈邬童前辈的人气很高的。”
“……”
班小松看了看棒球场边黑压压的一片，低头想了想，抬眼时，便发现邬童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连忙笑了笑，说道：“不说这些了，赶紧准备一下今天的比赛吧。”
不远处，邬昀裹着风衣站在角落，面色冷然地看着棒球队员忙碌地开始了一轮模拟赛。
“好，今天的球赛总结我就做到这里。下一次我们的对手，C城二十八中队长擅长曲球，针对这一投手的情况，我们明天再继续做针对练习。”
夜晚九点，班小松做完今天训练的总结，抽出一支记号笔在今天的日历下面画了一个红色的叉。
或许是今天有些累了，班小松看着鲜红的叉恍惚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心里自从春节开始就有的那种不对劲在今天猛然地强烈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抓不住脑子里那些一闪而过的想法。
“没事吧？”邬童抓住他的胳膊，担忧地说。
“没事。”班小松连忙露出一个微笑，把笔插进了笔筒里，转身去换衣服，邬童看着他的背影，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自从班小松的妈妈把邬童认成了干儿子，邬童和薛跃月就顺理成章地在班家住下了，反正独栋别墅房间多，再挑两个房间一人睡一个，根本没问题。
于是两个人现在上学放学更是一条路，薛跃月被两个哥哥牵在中间，明显感觉到班小松今天走得有些心不在焉。
“喂。”出了校门还没走几步，前面的路灯下却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依旧是那件裁剪得当的风衣，邬昀双手抱臂，拦在路中间。
“干什么。”邬童很不耐烦，想带着班小松绕过去，邬昀却不干，往前走了两步，把他们拦住，嘲道：“怎么，知道自己棒球队的缺点，连听的胆量都没有吗？”
缺点……班小松走了半路的神，一直在想这个，现在听到邬昀提出来，忍不住有些感兴趣地抬起头，邬昀瞥了他一眼，看向邬童。
“哼，亏得是什么天才选手，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吗？”邬昀冷冷嘲讽，指向两个人，“问题就是你们，问题就是蝴蝶球，问题就是个人英雄主义，你们自己说，还有什么问题？”
“又或者，你们本来就知道，就是不敢承认。蠢材！”邬昀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流连一圈，“你们真的以为你们的队伍是豪强了吗？呵，离开了你们，你们的球队依旧是一盘散沙，依旧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这个赛季靠着你们赢了，下个赛季没了你们呢？不过一个连垃圾都称不上的超级大垃圾队罢了。”
“闭嘴。”邬童没牵薛跃月的那只手捏成拳头，本来已经剪得几乎没有的指甲往内扣住掌心，却也留下了几个深深的痕迹。
“我为什么要闭嘴，你们的问题已经到了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地步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话，嫌我说话难听吗？可是事实比这个难看一百倍。”邬昀抱着双臂，整个人都是一副防备的模样。
“哥……”
“邬童……”
班小松和薛跃月同时叫道。
邬童深深吸了口气，把喉咙里翻滚的怒意压了下去：“不管我们有什么问题，我们棒球队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
说罢，他拉起薛跃月就往前走，与邬昀错身而过。
错身的一瞬间，邬童看了邬昀一眼，眼睛里带着深深的厌恶和恨意。
“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插手，你离我的世界远一点就行了。”
邬昀本来还有一句话想说，却被邬童带着恨意的眼神摁在了喉咙里，他站在街头看着邬童拉着两个人越走越远，有些疲倦地耸拉下肩膀。
婆娑的树影晃动，片刻后细雨淅淅沥沥地滴下来，撑着黑伞的管家走过来，把伞举到邬昀的头上，劝道：“老爷，回去了吧。”
邬昀手足无措，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把薛跃月哄睡了觉，班小松和邬童两个人回到班小松的房间里，先把没做完的作业处理处理，然后还要完成今天模拟赛的数据分析录入。
窗外下着雨，班小松有点走神，腿在桌子下面动来动去，几次蹭到邬童的小腿，邬童停笔抬头看他，只见他撑着头看着窗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想什么？”邬童问道。
“啊……？哦……没想什么啊。就是今天有点累了，发会儿呆。”班小松连忙把自己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低头去琢磨那份数据，可是平时做熟了的东西，现在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班小松又发了一会儿的呆，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邬童，你觉得，那个男的说的那些话，都是一点都不正确的吗？”
“……”邬童挑了挑眉，不悦道，“什么意思？”
“我从春节开始，就一直在想，我们棒球队的问题……这些天这么多的女孩子过来给我们加油，我又高兴，又觉得很担心。”班小松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想了又想，“我，觉得有一部分的人，似乎不是支持我们队，也不是支持棒球。我有点担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吗？蝴蝶球又有什么不好？我能用蝴蝶球带领我们成为冠军。”邬童语气是淡淡的，他的手却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铅笔，语速也渐渐加快起来，“你也看到了，我用直球根本打败不了他，但是蝴蝶球可以，这就是蝴蝶球带给我们的无限可能性。”
“我……我不是说蝴蝶球不好，我们的蝴蝶球当然是必胜的，我只是想说，等我们都高三了……棒球队的未来呢？”班小松缩了缩，不敢看邬童的眼睛。
“未来？我们现在连自己拿不拿得到全国冠军都不知道，我们还要谈什么未来？我们在拼尽全力，蝴蝶球就是拼尽的那个全力，为什么你也要质疑它？”
“……不，不是。”班小松扣住桌子，眼睛乱转，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继续说，“邬童，我知道，如果不靠蝴蝶球，我们拿不到全国冠军，但是全市，甚至地区赛出线，你和我是一起看着棒球队成长的，让除了蝴蝶球的东西试一试，我觉得不成问题，我们应该……试试。”
班小松缺席了两场比赛，这两场比赛碰上的并不是弱队，但棒球队都胜利得很顺利。
赵游城第一次站上了投手的位置，他的身高条件和身体素质让他投出了超高速的直球，木尘和他的配合也是十分优秀，如果有足够的锻炼，这个队伍的未来，将会无可限量。
棒球队的强大，不可能止步于一届的成功。
最艰难的时光已经熬过去了，棒球队有这个实力，那就应该开始进一步地发展。
他们拥有实力强劲的后辈，这些后辈具有的天资同样不俗，只是缺少了一些实战的演练。目前，市区赛，甚至地区赛，就是最好的场合让他们去练习。
这个时候，班小松和邬童的蝴蝶球只能选择暂时被封存起来。
不能让前辈过分耀眼的光遮盖了后辈能去前进的道路，一味牵着抱着走的后果，就是棒球队一定会在这些人离开后，一落千丈。
合情合理。
也，无可奈何。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班小松耳畔只有邬童浅浅的呼吸声，他感觉自己刚刚好起来的感冒又严重了，高烧蔓延上来，头晕眼花的。
班小松后悔了， 刚想开口，邬童却抢了先。
“那……你的意思是，不打蝴蝶球了？”
班小松反驳不出来，只能张着嘴，不说话。
“因为邬昀的一句话？”邬童轻声说。
“那他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邬童的手中发出一声清脆“咔嚓”，脆弱的铅笔折成两半，若干碳粉飞溅在空气里，邬童茫然地看看自己的手心，稍微一松手，断成了两截的笔就滚落到地上，遥不可及的两边。
邬童扶着桌子站起来，眼睛里写满了疲倦和颓废，摆了摆手：“不说了，能让我冷静一下吗。”
班小松看着邬童手心里的铅笔印，感觉那只掉在地上的铅笔好像插进了他的气管里，让他呼吸不畅。
他的心脏剧烈地收缩，挤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想站起来拉住邬童，但是双腿却不知为何绵软得使不上劲，于是只能跪坐着，眼睁睁地看着邬童走出去，关上了房门，一声响动后，回归寂静。
班小松坐在原地颤抖，过了许久，才缓缓地抱住自己的膝盖。
蝴蝶球完了。
我和邬童，也完了。
屋外的雨骤然地大了起来，班小松坐了会，脸色惨白地从地上站起来，打开房间门走向邬童的房间。
“邬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出来吧。”班小松不敢开邬童房间的门，只能轻轻地敲了敲，在门口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帮着邬昀，我也不喜欢他，我和你一样讨厌他，只是他让我注意到了棒球队的问题……我必须告诉你……”
“邬童……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当你一辈子的捕手……想，想接住你每一个球。我，但是，我不可能为了我这么自私的愿望，耽误别的孩子的前途啊……对不起……对不起，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走廊没有开灯，黑暗里，邬童叹了口气，上前单手抱住班小松，贴住他的耳畔：“别哭，应该道歉的是我。你哭了吗？”
“没……没有。”班小松被邬童猝不及防地抱住，忍了许久的眼泪差点就飙出来了，他狼狈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被邬童半推半抱地拉进亮着灯的卧室里，放在床上。
“喝点牛奶。”邬童的右手端着一只大大的马克杯，马克杯里的牛奶散发出浓郁的奶香，杯壁有点烫手，这种温度却也叫人安心。
班小松看着那杯牛奶，怔怔地问道：“哪儿来的？”
“对不起小松，刚刚我太不冷静了，出去我就后悔了，是想给你煮杯牛奶再来道歉的，没有及时过来，对不起。”邬童端着杯子，放到班小松的唇边，喂他喝下一口，“小松，我也是因为想和你打一辈子的棒球，所以刚刚才这么激动的。”
“……我，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班小松就着邬童的手喝牛奶，或许是毕竟有个妹妹的缘故，邬童喂的速度很适中，见他要说话了，便停下来，等他说完才继续喂。
“永远都不会。我们还有很长的一辈子要在一起。”
“刚刚……是我不冷静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说得是对的……但是邬昀这个人，本来就让我没办法冷静。再喝一点。”
一杯牛奶喂见了底，邬童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暖色调的灯光撒在床边，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
“从明天开始，蝴蝶球暂时封存，等到最需要的关头，再作为王牌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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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我觉得这两个人真的是2333333333架都吵不起来。【大概是因为我是亲妈？喂】
于是就这样，蝴蝶球要被封起来啦。
前辈殚精竭虑，鞠躬。
p.s.照目前这个速度，真的是有望开播我还在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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