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若柳絮因风起。【关于滑雪和生日的脑洞】
>>现实向脑洞，脑洞，脑洞而已。
>>浪漫不过我们蒸煮的，我放弃了。
>>日常欺负强哥。
000.
白雪纷纷何所似？
撒盐空中差可拟，未若柳絮因风起。
001.
2015年，王源的生日是在重庆过的。
2016年，王源的生日是在北京过的。
2017年，王源的生日是在河北过的。
是组合签了张家口太舞滑雪场的工作，也准备在此地拍点MV，一举两得，恰好省下经费与奔波。
与他的生日撞期也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妥协，王源可有可无，毕竟生日一般不属于他，忙什么工作都差不多。
但……话是这么说。
此刻都快到了正午，汽车上高速才跑了个开头，灰色的天空压抑低沉，全车的人都睡着了，有人发出低低的鼾声，让车内不至于过于安静。
王源倚在车窗上，无聊往汽车的窗户上呵了一口气，竖起自己的食指画了一个圈，在里面用繁体写了一个“拾柒”，然后就发起呆来——车窗外的风景排山倒海一般地后退，被雾气笼得模棱两可，只有他的拾柒还算明晰。
他不太高兴。
谁都不会高兴自己的十七岁生日被拆得七零八碎，凌晨应付一波卡点的祝福，起床被拽上车，把整个特殊的日子共享给汽车和陌生的滑雪场。
“宝宝。”
王源发呆得太认真，也没注意到有人凑过来，等到他感受到的时候，已经被圈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王俊凯环着他的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认真辨别窗户上的字。
“拾柒。”王俊凯轻轻读，“宝宝写了个拾柒。”
他读拾柒的声音很高兴，语尾微微打着卷，边说边凑近王源的耳朵亲了一口，又蹭两下。
“别读了……”王源的耳朵被他亲得发红，散出热气，他和王俊凯在外人面前都还算克制，当众叫宝宝，哥哥是做不出来的，今天也不知道王俊凯发什么痴，满车都是人呢……
“害什么羞，都睡着呢。”王俊凯说，又端详了一下车窗上的字，自己也哈了一口气上去，热风蹭着王源的耳朵吹过，撩得他耳朵更红，扑倒窗户上，幻化成白色的一块。
王俊凯举起指尖，在拾柒前面补充：“祝宝宝：”
绕过画了圈的拾柒，王俊凯的指尖放到后面，加上：“岁生日快乐！”
刚刚还形单影只的一个“拾柒”顷刻活了起来，所有的字串在一块，连起来就是：“祝宝宝：拾柒岁生日快乐！”
整句话不长，只有两个标点，一个是冒号，一个是感叹号，却好像就通过这两个符号融入了全部祝福的意蕴，把王俊凯的真心描写得淋漓尽致。
王源伸手想碰碰那两个字，又怕碰上去字就花了，王俊凯知道他的顾虑，于是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给他，示意他拍。
“拍完就擦了，不给这群人看。”王源喃喃说道，眼睛里面却有些不舍。
“擦，别舍不得。”车上很暖，王俊凯抱着王源挤在一起，闭着眼睛舒服地亲吻他的后脖颈，整个人都懒洋洋的，“你要是喜欢，我回去给你抄一百遍。”
“……”王源哭笑不得，对着窗户各个角度一共拍了十张，这才收手，“你是小学生吗，老师罚你把名字抄一百遍。”
话虽如此，拍完照片，王源抬起袖子蹭上玻璃窗的时候，心中的不舍却少了很多；雾气写出来的字用袖子一擦就散了，车窗外的天地依旧是灰的，只是远远的前方，似乎略处一点点不明显的光。
如同王俊凯怀抱一样温暖的光。
002.
半下午，汽车停在滑雪场项目组的门口，王俊凯推门下车，转身要接王源——站在这里远眺，远山尽是白雪皑皑，王俊凯拿着一根围巾把王源的脑袋包起来，鸭舌帽支棱出来，显得他跟个小难民差不多。
“你先回去睡会儿，一会儿会场布置好了叫你。”
工作归工作，生日还是要过一个的，就地取材一处房子，摆摆桌子，拉拉彩条，横幅——横幅就算了，再摆一桌好吃好喝，基本上凑个生日会的局，就是这样。
寿星自然不用参与会场布置，王源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我也来，却被众人异口同声的制止。
王俊凯指挥一众助理忙活，很有当老板的架势，到了饭点才轻言细语地打电话把王源哄起来，让他来过生日。
“来了来了。”王俊凯站在门外候着，不住张望，见到王源就喜笑颜开，拿出一条领带在他眼前晃。
“啥？”王源补了个下午觉，睡得迷迷糊糊，看着王俊凯手上的领带，一时不太能反应过来。
“来。”
黑色的领带从王源的头顶绕过去，温柔地往他脸上一盖，覆盖了他的眼睛，在脑后落成一个结。
王源的视力被骤然剥夺，却也不觉得紧张，反而是因为领带上带着家里洗衣液香气的味道而倍感安心，他弯起嘴角，一只手试探地在空中摸了摸，不出所料地不过一秒就被抓住，两只手紧紧牵在一起。
“跟我走。”王俊凯小声说。
没有人说话，只有窗外好像下雪了，王源弯着嘴角，被王俊凯牵在手里，随着他的指示走路。
“抬一点点脚，跨进去，慢慢放下。”王俊凯说。
王源依言照做，嘴上不忘不懂就问：“为什么不抬COCO脚，为什么不抬贡茶脚，要抬一点点脚？”
“……走你的路吧。”
一点点脚抬完，不走多远，王俊凯就停了下来，一只手扣住他后脑活结的地方，弯腰凑到他耳畔数数：“三。”
与此同时，王俊凯给室内的人比了一个OK；所有人拿好了自己的彩条筒，严阵以待。
“二。”王源有些疑惑地歪头，嘴角上扬的幅度明显又变得有些大。
“一。”黑色的领带应声滑落，王源摊开手掌接住了落下的领带，还没等他适应灯光，伴随着七七八八的响声，彩纸条从四面八方飞来，在他面前下起一场彩色的雨。
王源被淋了一头，却也没忽略王俊凯夹在炮响里一声“生日快乐。”
003.
不过……毕竟是一群门外汉临时简陋的布置，除了彩条雨算个盛大之外，其余……王源的眼睛转了一圈，深感这就是一个幼儿园大班毕业典礼水平。
“有点简陋……”王俊凯显然也对这个布置不够满意，赧然说道。
“我很喜欢。”王源连忙道，他手里捏着一把刚刚从头上扫下来的彩纸条，趁着两人说话塞进了裤子的口袋里。
“别看这些了，你看桌子。”
面前，木质的桌子上，铺上了格纹餐巾，上面用白色盘子压着，刀叉一应俱全，高脚杯擦得闪闪发光，优雅地站在桌子中央——然而，这都不是重点。
整张桌子上，最醒目的，是蓝色和绿色的两种马克杯，交错着安静地站在盘子的附近，低调又不容辩解地把布置这个桌面的人的心思展露无余。
“数一数。”王俊凯在王源耳边提示。
从桌尾开始数，王源一个一个地确认，数下来恰好是今天他在车上写进那个雾气画出的圈里的数字，他有些怕数错，于是又来一遍，结果一致。
“杯子是他们提供的，不过本来有二十几个蓝绿色的杯子，我抽走了一部分，留了一共十七个。”
王俊凯的声音顿了顿，他似乎在思索，过了两分钟，这才又说。
“祝你的十七岁里，有蓝也有绿。”
耳畔的呢喃其他人听不见，王源眨眨眼睛，抿住嘴唇，压抑自己的笑容，他的手指挨上离自己最近一处杯子的杯沿，沿着画圈。
祝你的十七岁里有蓝也有绿。
祝你的十七岁里，有我，也有你。
他懂，都懂。
“大家别站着了，先坐吧，我去看看饭什么时候上。”王俊凯招呼大家坐下，又转身去忙——王源的生日他是主人，负责招待客人和寿星吃好，正如那些年摄影棚里的生日，他切下来分出去一块块的蛋糕。
所有的人坐下，王俊凯不放心地确认了上菜，这才回来坐。
木桌下，王源偷偷把手摸过去，牵住王俊凯的手，把合在一起的双手放到他温暖的膝盖上。
“哇，你们都开始吃了！”被派出去踩场的史强推门而入，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晃了一眼，却发现自己没有杯子。
“诶，我没杯子，我去拿一个。”
王俊凯抽出去的杯子就放在不远处，史强行动力十足地跑过去，准备随便抽个马克杯过来就是
“别拿那个蓝色的。”王源吼。
“别拿那个绿色的。”王俊凯吼。
史强被吼得愣住，不解地回头看两个人，手指悬空晃动，游移不定。
“拿那个黑色的吧。”二人异口同声道。
004.
结束聚餐不过九点一刻，余下的时间各回各家，王俊凯和王源一间房，两个人洗完澡，加上厚厚的外套，又把房间的窗户打开。
新鲜的冷空气扑面而来，站在窗口往外眺望，滑雪场在夜里也能看到清晰的白色，楼下路灯亮着，白雪路过路灯时才显形，展露出她优美的舞姿；王俊凯在编辑一条祝王源生日快乐的微博，删删改改，都不满意。
王源等得不耐烦，戳他胳膊：“写啥呢，给我看一眼。”
王俊凯抱住他，把手机伸到两个人的头前面，当着他的面儿打字：“祝我最喜欢的王源生日快乐，希望你天天开心，蓝蓝绿绿。【名为rock实为爱情的手势X3】”
“……我就不吐槽蓝蓝绿绿了，你小心别手滑发出去了，明天你就由3000万粉掉成300万粉。”
“哎……”王俊凯看着手机里的那几个字，重重地叹了口气，王源转头看他，却没有说话。
按一下删除键就能消去文字，王俊凯逐字后退，删到一半又停下来；冷风把他的手吹红，王俊凯呵出一口白气，接着删改字句。
王源看着他打字，把那个“最喜欢”改成了“最爱”，合在一起就是“祝我最爱的王源生日快乐。”
这是一行字世人永远都看不到生日祝福。
但是话又说回来，生日本来就只是独属于过生日的那个人的节日，那么只要过生日的人看到了，即使这条祝福别人看不看得到，其实也无关紧要。
王源想了想，他想到车上那行必须被擦掉的文字，然后就学着王俊凯当时递出手机那样，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把这条即将删除的微博草稿拍了下来，存放到相册里。
“好了。”王源说，“我看到了，我知道了，我会天天开心的，只要你在，为什么不开心。”
“有时候。”王俊凯说，“我会觉得自己很没有用，只能让你过这种躲起来才能爱的人生，你过生日，我也不能公开地说心里话……”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王俊凯把手机上的字删干净，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他埋头，打下一段不会出错的稿子，却又忍不住把几个手势藏在里面，希望有人会懂。
“不用公开。”王源看了一眼手机最上面的时间，敲了敲手机屏幕，王俊凯的钢化膜说了几次也不换，烂烂的一片横在屏幕上，无法承受王源敲击地颤抖了两下。
“为什么不作为我们永远的秘密？我喜欢这样。”
“还有一件事。”
“马上就是十点三十九了，不发吗？”
005.
四处都很安静，王俊凯愣住忘了呼吸，响在他耳畔的只有雪和王源的呼吸声。
手机时间又走了一分钟，已经是十点三十八分了，王俊凯看看手机，又看看王源，十分疑惑。
“你……那个……怎么知道的？”
“笨啊！”王源把手机还给王俊凯，“你这么喜欢卡点的人，算一下今天的时间点不就知道了吗？”
是的，很简单就知道了。
王俊凯祝福他十七岁有蓝有绿，再推算一下时间上怎么有蓝有绿，无非就是我加上你，小学生算术都没这么简单的题目了。
白天属于我加你的时间点已经错过了，夜晚纠结定稿要卡点，算来算去，只有唯一一个合适的时间。
一分钟很快就过去了，王俊凯捧着手机全神贯注，等到手机上方的时间一跳，他却又在心里默数了十秒，这才虔诚地按下了发送键。
下一刻，他的头上就被浇上了不知道什么的冰冷东西，王源左手从他头发上滑下来，右手还在窗外，手心已经积起了一捧雪。
“干嘛？”王俊凯莫名其妙，他头顶的热气把刚才冰凉的东西融化，变成水顺着脑袋淌下来，他抬手摸，摸到一脑袋的水。
“我听过一首歌。”王源说道，右手的雪已经攒得足够多，他伸手进来，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头上一扔，白雪压住黑发，如颜料一样，暂时把青丝染成霜色。
“叫……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今天我十七，我们接一捧新雪染白一下头发，是不是也算白头了？”
……
“傻子。”
窗子被王俊凯一把关上，他仗着自己比王源高一点，伸手无压力地去拨弄他头顶的积雪，把那一层雪通通扔了下去，撒在地板上。
王俊凯头顶的雪水流下来，他来不及去擦，只是仔细地把王源头上的积雪推开，又用袖子擦了擦他的发丝。
“我们不用这个雪来染，我们就这样自自然然地走，几十年后自然就是白头了。”
雪落到地板上，融化成一滩水，隔着清冽雪水，仿佛映出几年前的今天，有人捧着信结结巴巴地读，里面也写了几十年。
“是六十年吗？”王源问。
“……”袖子擦不干净头顶的水，王俊凯怕王源感冒，正准备去拿毛巾过来，就被王源的问题扯住了。
“哪儿来的六十年。”王俊凯笑笑，搜寻一圈房间，看到床尾摆了一叠毛巾，迈腿过去拿。
“是一百年，两百年，活成老妖怪，也要在一起的，那么多年。”
006.
擦干头发，盘腿往床上一坐，暖气发挥作用把刚才开窗迎进来的寒风都变成自己人，王俊凯从行李箱里取出一件正方体形状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捧到床边。
王源正在刷微博，看着有识之士解读王俊凯的一篇微博，看得频频点头，此刻看见了正方体衣服，忍不住笑起来：“哥，就算你热爱劳动，也不能把衣服折成这样吧。”
“什么鬼……”
捧着正方体的王俊凯走到床边，坐到王源身旁，软床被他坐得凹陷下去一块，他把正方体捧到王源眼睛前面，揭开了外面的一层衣服。
星空包装纸在衣服下缓缓呈现，王俊凯把衣服扔开，盒子递给王源，让他来拆。
“是什么？”王源问。
边问着，他掀开盒盖，透明的展示盒又是一层，他小心地把展示盒取出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展示盒内，两个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滑雪服装的小人正在滑雪。
他们的眼睛被墨镜盖住，只露出下巴也分不出是谁，两个人都踩着单板，做出俯冲的姿势。
纵然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得出这两个小人制作精美的细节，不过巴掌大的小人，服装商标都没有忽略地展示出来。王源鼻尖贴在展示盒上，仔细欣赏。
“知道你自己要买装备，我就准备了这个。”王俊凯揪住自己大腿附近的床单，低头解释。
“工期有点赶，不过还好我拿到了……上次你在芭莎的采访，样刊我看到了……”
“我肯定会认出你的，哪怕你藏得再严实，我也能认出你，然后，哪怕你是再红的大明星，我们都这样，这样滑雪。”
王俊凯的手指指了指盒子里，就是这样，并肩着。
一起着。
007.
“王源儿，唱首关于雪的歌，我发微博。”两天工作和玩耍结束，回程路上，王俊凯准备发个微博。
“二零零二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时候来得更晚一些……”
清澈的薄荷音在车厢里响起，王俊凯摘了一句，填进了自己的微博。
008.
2015年，王源的生日是在重庆过的。
2016年，王源的生日是在北京过的。
2017年，王源的生日是在河北过的。
每一年，王源的生日，都是在王俊凯身边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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